第七十九章:巡境之行
七日晴空,萬里無雲.
東域與北荒交界之地,一條橫貫五郡的靈脈近日暴動,地脈顫鳴,民戶震亡,妖異滋生,已有數個小宗門請求聖地出手.王宇沉吟半日,終帶佳云親自巡行,查明異變根源.
此行未乘飛舟,僅以遁光踏空,一路橫渡山河.
「你如今結丹境穩固,氣息內斂,接下來不需再閉關,而需見更多生死交鋒,問更多世事因果,才能真正磨出'道'的形.」
王宇語氣平靜,目視遠方山巒起伏,如掌中紋理.
「明白.」佳云緊跟身側,眼神堅定.
「不過若遇無法應對之敵,不需硬撐.你的命,比證道重要.」
他這一句話說得極輕,卻如春雷乍響,在佳云心頭掀起漣漪.
她低聲應道:「弟子...記住了.」
兩人身形化作遁光,踏過數州邊境,終於在三日後抵達白墨山地.
——
此地天色陰沉,黑雲壓頂,大地裂痕橫生,空氣中混雜著火與血的味道.
山腳下村鎮破敗,民戶驚逃,數名低階修士苦苦抵禦,一頭三眼妖犬橫衝直撞,雙翅振動間便能震碎岩壁,張口吐出赤焰灼地,寸草不生.
「後退!它是三階上品妖獸!別硬拼——」
一名築基修士被拍飛數丈,撞斷三根肋骨,吐血不止.
那妖犬正要撲殺時,一道青影驟然落下.
劍光如月,橫掃山谷!
妖犬尚未反應,整個身軀已被一劍劈為兩段,鮮血四濺.
眾人驚愕之間,只見那劍回鞘之際,一名白衣劍修立於妖犬殘軀之上,身後火光翻湧,一道女劍修氣勢如虹立於其後.
「聖地道主...王宇!」
人群之中不知誰喊了一聲,山腳震動,無數修士失聲驚嘆!
王宇未作停留,屈指彈出一道靈光將受傷之人療復,目光掃過山脈,神識探入千里,終於定住目標.
「山腹之下,有祭壇伏靈,封鎮已破.」
他轉身望向佳云:「此戰你上,我觀你能撐多久.」
佳云眼中火光一閃,長劍出鞘,踏風而起,直入山巔!
——
山中妖氣翻湧,沿著石道直通地底.一座破碎的封印祭壇立於岩漿池邊,四周九柱古陣燃著血焰,一頭蛇首人身的魔族生靈正在吞噬靈脈核心,其身後盤踞著數百妖獸,守護左右.
佳云一劍落地,青火震爆,喝聲如雷:
「問無——開!」
劍氣如龍,橫掃陣柱,一瞬斬破三道妖兵!
魔影怒吼,拍出血手,五丈魔爪挾風雷之勢迎面而至!
她未退,反衝!
「火斬·裂焰十重!」
每一劍火意疊增,連斬十式,正面震碎魔爪,反斬魔軀!
嘭!!!
火光與魔氣交纏爆炸,震塌半邊祭壇!
餘下魔兵蜂擁而至,佳云單劍獨擋,步法如星輪,劍意若流火,身影在敵陣中翻飛穿梭,殺聲不絕!
「她一人對數百妖兵,竟無半步後退?」
有修士遠觀,目露震撼.
王宇立於百丈高天之上,未動分毫,只淡聲道:
「她若連這種程度的妖物都懼,談什麼傳我道?」
「你們以為我收她為徒,是為了寵她?」
「錯.我是要她——替我立一劍道.」
那話音未落,下方火光暴漲!
佳云左臂被魔斧震裂,卻以劍格硬接第二擊,口中血吐不止,眼神卻越發冷峻!
「燃命,不若燃志.」
她再吐一口氣,劍尖一轉,體內真火湧出!
「問無·終式·燼斬!」
這一劍無聲,卻斬斷空間.
魔族頭顱齊飛,血雨炸裂,妖兵潰散!
整座山谷火光中塌陷,妖氣被吞噬乾淨,只留一道青衣身影半跪劍上,氣喘如牛,雙目尚燃火光未歇!
王宇落地,袖袍一展,靈氣灌入.
「還能撐?」
佳云點頭:「還...能戰.」
他微微一笑,將她扶起,輕聲說:
「那就隨我,繼續走.」
——
三月後.
王宇與佳云踏遍北荒三十六鎮,東域九地,凡有災異,魔孽,靈脈倒伏之地,皆留他們蹤跡.
有一次,西河地脈傾斜,五宗欲爭靈眼,劍拔弩張,王宇只一句話:「誰動手,誰死.」
五宗讓道.
又有一次,妖族東侵,千獸來襲,王宇只問:「可曾欺人太甚?」
那日,他劍斬八妖帥,萬妖遁逃.
從那日起,修真界再無人敢於王宇眼前犯境.
而佳云,也在屢戰屢勝中劍意日成,結丹後期漸穩,於萬人之中自成一道鋒芒.
有後輩弟子問:「佳師姐劍為何名'問無'?」
她未答,只在山崖留下一句:
「問道何處有,問無自心尋.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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